第四十七章 可怜段瓒腹背受敌 (第2/2页)
时值深秋,寒风已瑟瑟然催人打抖,军心冰凉之余,又碰到黑水拦腰,诸多新兵早已苦不堪言,却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准备渡过河口。
深秋旱季,水位不高,虽有连绵小雨,却无法使河水更加充沛,段瓒心头庆幸,这好歹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趁着慕容骁还没赶到,连忙呼唤弟兄以最快的速度探查水位。
河口只有数丈开阔,但水势也算得平稳,山民架设了独木,三三两两并做一处,虽不稳固,却算得一座木桥,可惜不能骑马,只能小心牵马而行,以防马蹄陷落独木之间的缝隙。
段瓒率先下马,过了木桥之后,心头发紧,连忙指使新兵先过河,为数不多的骨干老兵则留在原地殿后。
军中老带幼,往往以一拖十,老兵可为什长,而后才是火长旅帅,然为了使这些新兵尽快成型,又能激励新兵,段瓒却暂置了伍长一职,由脱颖而出之新兵担任,所谓标兵是也。
如此算起来,老兵也不过几十人,叫段瓒如何能够安心?
果不其然,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那殿后之老兵陡然发出警号,竟是那阴魂不散的慕容骁又追了上来!
新兵早已丧失斗志,人心惶惶,听得后方传来警讯,慌乱渡河,相互推搡,人马居然落水了不少!
段瓒恨不得杀了作乱者以督促军纪,然而他咬了咬牙,终究是担心这群新兵会崩溃,只能命人救起落水者,马匹和马背上的物质却是没时间去理会。
正在紧要关头,前方斜坡高地陡然鸣响炮号,马蹄声轰隆隆震撼大地脉搏,居然又有一队野虏骑兵杀将下来,腹背受敌,段瓒焦头烂额,哪里还能阻止有效抵抗!
葛尔赫见得儿子率军追来,心头大喜,早已在徐真手中受了晦气的慕容部骑兵如狼似虎,双目爆发仇恨之怒火,灌注于手中刀刃之中,却是在段瓒的新兵身上肆意发泄!
“杀啊!!!”
一声声怒吼如发狂凶兽,慕容部游骑率先发射一泼又一泼的箭雨,刚刚登岸的段瓒部还未站稳脚跟,就已经被箭雨扫荡了一轮,新兵惊骇着用随身小盾防御,然而箭雨实在太过密集,新兵又手足无措,只能扎堆,想要用同伴来当挡箭牌,瞬时就倒下了一大片!
“举盾!快举盾!藏在马后面!”
侯破虏力竭声嘶的咆哮着,由于是牵马渡河,此时不得不牺牲战马,躲在马身一侧,躲避箭雨。
此举果然奏效,伤亡马上就降了下来,新兵们一个个面如死色,而老兵已然强行渡河,想要将木桥推入河中,却又力有未逮,慕容骁的游骑也开始用弓弩劲射,段瓒连忙高喊着让弟兄们用弓箭反击。
可这些新兵手脚发抖,脑子空白麻木,哪里还听得到命令,段瓒眼看这就要全军覆没,当即一槊刺死了一名哭喊着要跳河逃生的新兵,声音振聋发聩:“干*你*娘的蠢奴!打不打都是死,怎地做了那缩头王八!快随我反杀啊!”
老兵们毕竟比新兵可靠,手中弓箭嗡嗡作响,羽箭已经将急欲渡河的七八个游骑兵射落水中!
新兵们的灵魂似乎被喊声硬生生塞回到了身体之内,双目迸发出犹斗困兽的凶光,涕泪横流,纷纷举起弓箭来反射,慕容骁的人终究是没办法踏上木桥,只能不断隔河而劲射。
马匹也只能抵挡一侧的羽箭,且马匹受箭吃痛,纷纷失控,四处嘶叫逃走,践踏误伤不少新兵,情势越发窘迫起来!
眼看火烧眉毛,却又再次雪上加霜,葛尔赫这边见得羽箭被马匹阻挡,连忙发令冲锋而来,瞬间将段军的大阵冲得七零八落!
段瓒心生死志,跃上马背,手中长槊挥舞如风,带着一干老兵,与葛尔赫的游骑冲撞到一处!
侯破虏心头沉入谷底,想着大好荣华未曾享受,老爹的荫护未得享受,当即带领亲兵,随着段瓒冲击敌军,二人已经打定了注意,冲破封锁,不要了这四百余新兵!
(注1:又称图伦碛,今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
(注2:于阗(tian)国就是现在的新疆和田,是古代西域王国,中国唐代都护府安西四镇之一,清朝改成和阗,古代居民属于操印欧语系的吐火罗人。)
(注3:《资治通鉴》上说是被部下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