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初现(一) (第1/2页)
两名男仆奉房管家之命,送来热气腾腾的馒头和菜汤。这二人俱是哑巴,咿咿呀呀的比划一番,便出去了。郭纵拿银针试过饭菜,确定无毒,众人才敢食用。
晚饭之后,房管家再次出现,为众人安排房间休息。堡内闲置房间甚多,房管家却小心翼翼的逐一分配,并告诫众人:“诸位进了自己的房间,便不要再出来了,老朽会派人送去被褥。尤其熄灯之后,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踏出房门半步。”
众人听他这话,很有种毛骨悚然的味道,夜里会有什么怪声?莫非这古堡闹鬼吗?浪随心问道:“管家此话怎讲?”房管家道:“知道太多没有好处,诸位只管照我的话去做,可保无碍。”指着左首一间空房道,“一层除了灶房和仆人们的房间,便只剩这间还住得,浪公子,你睡这里吧。”众人都曾通报过姓名,只因浪随心与他交谈最多,被他记下了。
浪随心望一眼空荡荡的大厅,心下忽生寒意,忖道:“只有这间住得?为何别的房间便住不得?”林芳菲皱眉道:“房管家,我们每人住一间房吗?”房管家笑道:“虽然有些房间住不得,但楼上还有两层,闲房多的是,你们若不怕拥挤,住一起也未尝不可。”
不老翁道:“既然有房住,为何要挤一起?已经睡了七、八天的囫囵觉,今晚老家伙非舒舒服服的大睡一宿不可。”浪随心觉得这古堡阴森可怖,尤其房管家说过那句话后,愈发让人担惊,他看屋子里的石床虽不算宽绰,睡两个人却还不成问题,便道:“方飞,你跟我住一起吧。”林芳菲正有此意,当下点了点头。
房管家引着其余众人上楼,一层大厅就只剩他们两个,林芳菲四处望望,惴惴不安道:“我们进去吧。”堡内的所有房间都没有门,只是个石头砌成的门框,屋子倒不小,除了一张石床,却再没有其他摆设。不多时,哑仆送来一套铺盖,林芳菲皱眉道:“只给一套铺盖,我们两个人怎么睡呀?”浪随心笑道:“这里几十年也未必有一个客人,自不会准备许多铺盖,每间屋子一套,已经不错了,反正冷森森的,咱俩挤在一起,还可互相取暖。”
“啊?”林芳菲俏脸腾的红了,“我……我怕挤……”浪随心怎会明白她的心思,仍笑道:“在易浩轩的阁楼上,咱俩还曾被吊在一起,那时便不怕挤了?”林芳菲不知所措的道:“那……那不是迫不得已吗?”浪随心道:“这次也是迫不得已,你不想挤便没有被盖,睡到天亮,非冻死不可。”迅速脱了靴子,钻进被窝。
林芳菲啐道:“做大哥的,便不会让着我?”浪随心辩道:“大哥又不是傻瓜,知道冷暖的。”林芳菲一怔,凝视着嘻笑的浪随心,暗道:“冷暖,冷暖!天底下也就这么一个傻瓜,在不知道我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能对我这般好!”
浪随心见她如呆似痴,眼中泪光莹莹,骇得坐了起来,伸手在她眼前荡了荡,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怎么便要哭了?亏你也是个大小伙子。”说着穿鞋下地,把铺盖全部让给了她。
林芳菲摇头道:“我不是生你气,而是觉得你为我吃了太多的苦,心里难受,所以……所以……”说着说着,眼泪竟真的扑簌簌落下来。浪随心扶住她双肩,笑道:“你对我不好吗?”他愧疚的叹口气,“若不是我不听你的话,执意要查个究竟,你又怎会被李五残撞成重伤?你处处为我着想,我却反而害了你,若再袖手不管,良心何安?放心吧,我感觉这座古堡肯定有问题,找到‘五行补天针’已指日可待,很快我们就会苦尽甘来了。”
林芳菲默默的出神,浪随心说的“甘”,与她所想的当然有很大差别,她无时无刻不在盼望自己好起来,那时便可让浪随心知道,自己不是“林贤弟”,而是“林贤妹”,也许浪随心会很惊讶,但此后的日子,每一刻都将充满欢乐。想到这满面绯红,情不自禁的微笑出来。
忽听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浪随心神色一凛,飞身窜了出去,恰好跟一人撞个满怀。“哎哟!”浪随心和那人同声惊呼,定睛一看,却是白柠。浪随心不及多想,一把将他拉到身后,放眼巡视一番,却没有发现任何危险,这才回头问道:“你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白柠手拍胸脯,吁吁的道:“哎哟妈呀,吓死我了!”浪随心没好气的道:“吓死我还差不多,你被鬼追了还是怎么的?”白柠道:“那个房管家好生奇怪,把大家东一伙、西一伙的分开老远,最后竟把我自己安排在三楼,那么大一层便只我一个人,也不知有鬼没有?我实在害怕,就跑来找你了。”
浪随心笑道:“若能有个色鬼作伴,岂不正合你意?”白柠气得柳眉竖了起来,道:“你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便是那种女人吗?”浪随心打个哈哈,“开玩笑的,进去吧。”他完全理解,白柠是个姑娘,房管家不好安排她跟别人同房,但让她自己住在三楼,确实欠妥。
林芳菲羞于跟浪随心同寝,却更不愿意白柠搅和进来,冷眼瞧着她道:“你跟我们两个男人在一起睡觉,不怕被说闲话吗?”白柠这时可不想得罪她,笑道:“不怕,让他睡中间,我们一人一边。”浪随心无奈的道:“也只好如此了,让她自己在上面睡,的确很危险。”林芳菲七窍生烟,狠狠瞪了他一眼,暗道:“美死你呢!这还没怎么,便要左搂右抱了。”
浪随心道:“凑合睡一宿吧,但愿侯兄和老郭今夜能有所发现,明日我们便可离开这鬼地方了。”也不熄灯,三人并排躺下,浪随心不敢过于靠近白柠,只欺负林芳菲,脸朝着她后背,一只胳膊也搭在她身上。林芳菲又是羞窘,又是甜蜜,心想:“这个傻瓜,待他日后得知我是女子,胆敢拿这事来调笑于我,我便……我便……”便怎样却又没个计较。转而想起托付不老翁之事,心下叹道:“便宜了孟昶那个混蛋,随心尚不曾得见我穿女装的样子呢!倘若这次再不成功,他岂非永远也看不到了?”女儿家的心思便即如此,不能把最美的自己展现给所爱之人,可算平生最大遗憾。
她柔肠百转,听身后鼾声大作,料知浪随心睡实了,便抓住他手,贴在自己脸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袭遍全身。
却说郭纵半夜醒来,唤起侯青青,二人定了定神,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子。这时廊道两壁的油灯都已熄了,四下里漆黑一片,目不视物,又不知众人都睡在哪里,万一错入主人家的房间,岂不糟糕?二人这才明白房管家胡乱分配房间的用心,“有些房间住不得”云云,想必是危言耸听。
二人靠辨别鼾声和呼吸,选空房逐个摸索,饶是如此,也十分吃力。好在他们两个都是做惯贼的,对此习以为常。侯青青道:“老兄儿,你格是闻得到腐尸味儿?”郭纵道:“那又怎样?”侯青青道:“这么瞎窜不是法子,啥也瞅不着,你闻闻腐尸味儿是从哪里传来类,咱们直接去那瞅。”郭纵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虽然那腐尸味不可能是古蜀王的,但去看看也许会有意外之喜。
郭纵仔细闻了闻,觉得味道是从楼上发出的,两个人像偷吃的老鼠一般,迈上石梯,每走一步都格外谨慎。便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十分的凄厉刺耳。两个人原本便把心提到了喉咙口,这一声则彻底让他们魂飞天外,险些滚落楼梯。侯青青反应甚快,一个飞扑到了三楼,循着声音飞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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