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尸蛊(一) (第1/2页)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不老翁嘻嘻哈哈的来打圆场,道:“有话好说,别急着动手。”殷破玉板着脸道:“没什么好说的,天色不早,便留你们再住一晚,明天都给我滚出去。”众人只道不老翁惧怕殷破玉的武功,仍迟疑着不肯离开,怎奈不老翁连使眼色,推推搡搡,好歹劝了下去。
回到浪随心房间,侯青青率先质问道:“你个老巴子神神鬼鬼的做啥子?‘五行补天针’十有八九在那石门里面,你不准我们抢,格是有好法子?”
不老翁道:“一群蠢蛋!但能智取,何必力拼?你们没瞧见那棚顶开了个天窗?以黑小子的身材和轻功,出入当不成问题。明日我们离开白石堡,在附近等个三、五日,待殷破玉放松警觉,黑小子再钻进去,想拿什么便拿什么。”众人细一寻思,齐声称妙。
浪随心想起笑笑的遭遇,忧心忡忡的道:“谁知这是不是殷破玉的缓兵之计,他放我们活着离开,便不怕我们把开明王陵的秘密泄漏出去,引来无穷不尽的麻烦?”鹤冲霄道:“浪公子意思是说,他有信心在今晚练成‘烟花祭’,所以才用这个办法拖一夜?”说到这苦笑一声,惭然道,“其实凭我们这些人,即便立刻动手,也斗不过他们师徒,他要杀我们,根本不必等到练成‘烟花祭’。”
不老翁道:“就是,我看那个笑笑也很有问题,她的话未必可信。”浪随心仍觉得不妥,却又想不通殷破玉究竟用意何在,只能暂且听从不老翁之言。
晚饭后,又是笑笑将浪随心被划破的衣衫缝补好,因她容貌丑陋,林芳菲和白柠也不吃她的醋,反倒为自己不会做针线活而暗暗惭愧。送走笑笑,浪随心练了一遍“清虚散元功”,再睁开眼,却见林芳菲和白柠相互瞪视,彼此都充满了敌意。他笑道:“好不容易老翁不再跟侯兄吵嘴,你们两个却又成了死敌,不是趁我练功的时候吵架了吧?”
林芳菲哼一声道:“没有,我们白天睡够了,这时合不上眼。”白柠点头道:“是的,你在练功,我们哪敢吵嘴?”浪随心笑道:“算你们两个有点良心,怕扰到我不敢吵嘴,便这样大眼瞪小眼,分出胜负没有?”二人知他有意奚落,不约而同的举起枕头掷过去,“砰砰”两声,被浪随心抱个满怀。
白柠怒道:“你干吗打他?”林芳菲微微一怔,冷笑道:“关你什么事?你不是也打得很过瘾?”白柠为之语塞,狡辩道:“你一个男人,怎么也跟他打情骂俏?”林芳菲笑道:“哟,原来你在跟他打情骂俏呀?我可没有,我和他一直是这样闹的。你一个姑娘家,还好意思说出口,真不知羞。”白柠自知又说错了话,一时想不出辩解之辞,便要发作。
这时廊道内响起脚步声,浪随心一挥手,示意二人不要说话。脚步声由远及近,房管家那张笑脸出现在门前。浪随心心念一动:“他来干什么?”却听房管家道:“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浪随心和林芳菲对视一眼,问道:“我们?”房管家笑道:“林公子不是急需‘五行补天针’救命吗?”浪随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房管家突然造访,提到这个问题,难道事情已有转机?“你家公子要带我们去拿‘五行补天针’吗?他不怕我们惊扰先祖的亡灵了?”
房管家道:“正是怕惊扰祖先亡灵,才只允许你们两个上去,当然,我家公子有个条件。”浪随心暗自冷笑:“果然并非突发善心,却不知他会提出怎样苛刻的条件?”当下不动声色的道,“请说。”房管家道:“很简单,我家公子让你用那颗宝石交换。”浪随心叫苦不迭,他最怕的便是这个,可转念一想,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够资格用作交换的宝贝?他一边暗骂自己笨手笨脚,让宝贝露了白,一边暗骂殷破玉见财起意,夺人之美。但不管怎样,林贤弟是一定要救的,事到如今只能忍痛割爱,答应人家了。
林芳菲真以为那是他祖传之物,心下好生过意不去,劝他作罢。浪随心自比她还要心疼,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宝石再珍贵,终究有价,而方飞的命却是无价的,用宝石换方飞一条性命,划算之极。大不了日后常到太湖下面转转,那种水怪或许不止一只,再弄它一块便是。”
白柠不敢独自留下,要与二人同去,怎奈殷破玉有言在先,除了浪随心和林芳菲,不得再有第三人上楼,否则便不带他们去取“五行补天针”。浪随心唯恐她坏事,劝道:“不用怕,廊道那端住着笑笑姑娘和两名哑仆,这个时候,都还没有睡呢。”白柠对浪随心倒是言听计从,只得不情愿的道:“那你要快去快回。”浪随心笑道:“我们跟殷堡主有什么可说的?放心吧,拿到‘五行补天针’立刻回来。”
房管家引着二人来到三楼,仍旧是那间大厅,里面却空无一人。浪随心疑虑重重的道:“殷公子在哪里?”房管家指了指那扇石门,笑道:“我只能送到此处,两位进去便知。”将灯笼塞给浪随心,转身下楼而去。
林芳菲眼望那扇石门,心底略有一丝不安,谁知道殷破玉会不会在里面埋伏,正等着给他们致命一击?她扯住浪随心衣袖,踟蹰不前,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浪随心终于被准许进入到石门里面,及至此时,积聚已久的好奇心极度膨胀,尤其为了得到“五行补天针”,便是刀山火海,也绝不皱眉。他拍了拍林芳菲,笑道:“别怕,殷堡主定是在里面等我们。”拉她来到门前,推了推,略有松动。
浪随心将灯笼交给林芳菲,双掌抵住石门,用尽全力猛的一推,隆隆声中,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恶臭之气登时扑面而来。二人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急忙掩住鼻子,浪随心接过灯笼,探头向里面照了照,轻唤道:“殷公子……啊哟!”这是一间三丈方圆的密闭石室,浪随心本以为里面会整齐摆放着历代开明王的棺材,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随葬品,可眼中所见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地上白骨累累,还有几具面目狰狞的腐尸,除此之外,便是一条条令人作呕的怪虫,随葬品却一件也没有。那些怪虫通体金色,大的有半尺多长,小的也达寸许,看上去像一种体形超大的蚕。灯光乍现,所有的金蚕都停止啃食腐尸,昂头冲着门口,发出细微的“丝丝”声。
林芳菲颤声问道:“怎么了?”浪随心一脚门里,一脚门外,骇然半晌,摇头道:“没什么,里面有很多尸骨,不知是不是开明王的,我进去看看,但愿能找到‘五行补天针’。”林芳菲道:“殷破玉呢?”浪随心道:“没在,大概他认为踏进祖先安息之地,是对祖先的不敬吧,没有他在旁边盯着,我自己找起来更加方便,你等我。”林芳菲死死扯住他,拼命摇头,好像既不想让他进去犯险,又知道拦挡不住,说道:“我们一起进去。”
浪随心道:“里面有好多蚕虫,你不怕吗?”姑娘家哪有不怕虫子的道理?林芳菲见说,吓得脸色惨白,但寻找“五行补天针”本是为她治伤,这个时候,怎能让浪随心一个人进去?勉强笑道:“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浪随心道:“好,跟住我。”
二人贼一样溜进石室,林芳菲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那满地尸骸和怪模怪样的蚕虫,还是吓得魂飞魄散,几乎丧失了全部意识,只麻木的迈动双腿,跟着浪随心转来转去。
说来也怪,浪随心所到之处,蚕虫便如避瘟神似的,从腐尸上面爬下来,争相逃窜。浪随心最担心的便是这些东西会伤人,见状大喜,想起笑笑说房管家时常出去抓些活人回来,送到三楼,大概正是喂养这些蚕虫。他不清楚殷破玉养这种东西做什么,但以活人饲之,实在残忍,自己以宝石换取“五行补天针”,便谈不上欠殷破玉的恩情,出去后立刻报官,捣毁他这魔窟,免得他继续残害生灵。
他一面想着,一面仔细查找,翻遍了每一处角落,却没有看到“五行补天针”的影子。石室内臭气熏天,待久了便有头晕胸闷之感,两个人离开石室,合拢石门,对着天窗猛吸几口新鲜空气。林芳菲道:“被房管家骗了,幸好他没让你先交出宝石。”浪随心笑道:“我也不是傻子,在得到‘五行补天针’之前,怎么可能把宝石给他?不过,房管家为什么要骗我们?他实在闲得无聊?”
林芳菲猛一顿足,叫声:“糟糕!白姑娘会不会有危险?”浪随心吃了一惊,问道:“何出此言?”林芳菲道:“房管家把我们骗到这里,正是要调虎离山!唔,最初他安排白姑娘独自在三楼住宿,若不是白姑娘因为害怕跑到我们房里,那天死的恐怕就不是范辙,而是白姑娘了。房管家是不是在处心积虑的算计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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