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拳(一) (第1/2页)
殷破玉最后一个落了下来,他在上面时,所处位置与众人原本不同,这时擦着坑口下坠,衣袍恰被一块突出的尖石挂了一下,也是他运气上佳,倘若稍偏一偏,或者被尖石划成两半,或者跟众人一样坠入深坑,都难逃活命。他反应倒也神速,衣袍虽被尖石划开,却也将下坠之势一阻,他猛的挺身,单手扒住那尖石,大叫道:“救我!”声音发颤,心里恐惧已极。
鹤冲霄等人自不会管他,白柠也因为浪随心坠落深坑而百念皆灰,号哭不止,倒忘了这正是她报仇的大好机会。便在这时,一道娇小的身影电射而至,俯身抓住殷破玉颈间那条怪异的项链,用力扯断,然后一脚将他踢了下去。
鹤冲霄瞥眼观瞧,却是笑笑,不禁大吃一惊,道:“你……你不是……”但听“哗哗”声响,笑笑拖着铁链,如飞而去。亏得她吸引了鹤冲霄的视线,否则鹤冲霄只顾埋头下望,必不会看到头顶坠下一道巨大的石梁。他大叫一声:“快闪开!”双手分别抓着白柠和王兆一,全力一跃,那石梁轰轰坠地,与随后落下的石条相互挤塞,瞬间吞没了坑口。文修自不会在意浪随心的死活,反而盼着他死了最好,免得再跟自己抢师妹,起初他便没有到坑边观望,这时见坑口被深深埋住,愈发欢喜得手舞足蹈。
尘埃落定,曾经恢宏壮观的白石堡,转眼化作一片瓦砾。白柠哭喊着浪随心的名字,发疯般拖拽掩在坑口的巨石,然而每块石条少说也有数百斤,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搬运得动?鹤冲霄自也悲痛欲绝,但他毕竟年长,又是个出家人,头脑仍保持着冷静。眼看坑口乱石堆得小山一般,已非人力所能为之,何况坑内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从上面看不见水流,只道众人摔下去,难逃粉身碎骨的噩运。又不知脚下的土地是否还会继续塌陷,白柠身处坑口边缘,实在危险,不管浪随心是死是活,既然他把白柠和文修托付给自己,便无论如何也要保得他们周全,当下和文修一道将白柠拖离险地。
浪随心落水之后,不断下沉,他在水中呼吸自如,跟在陆地上没什么两样,但他怀里抱着的林芳菲却大受其苦,被水流灌进口鼻,醒转过来。浪随心忙向上浮,二人双双露出水面。林芳菲不晓得自己昏迷后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咳嗽几声,但觉浸在冰冷的水中,那滋味极不好受。
很快附近又钻出几个脑袋,却是不老翁等人,他甫一探头,便大叫道:“哎呀,老家伙十几年没洗澡了,天可怜见,让我掉进这里。”侯青青没好气的道:“老子手脚……得打摆子(抽痉)老,你……你不怕冻死,便多……多泡一哈哈……”牙齿打战,说话十分吃力。郭纵笑道:“冻死……倒……倒好,只怕……怕遇上鱼……鱼盗贼,被吃得……只剩……”跟在水洞时一样,这也是一条地下暗河,难保不会有“鱼盗贼”出没。郭纵话音未落,众人已发声喊,争先恐后的向岸边游去。
河面并不宽,很快众人相继上岸,其中还有鬼目神杀和殷破玉师徒。殷破玉坐在地上,一面喘息,一面大骂笑笑,“这瞎女人装得像模像样,骗了我一年不说,还抢走我的玄匙,把我踢下坑底,出去之后,非把她碎尸万段不可!”又想,“今日发生的一切,必都是她早先计划好的,她在白石堡忍辱负重,目的便是伺机抢夺玄匙,如此看来,她绝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至少她该知道玄匙的秘密。可那宝石在姓浪的小子身上,她抢到玄匙又有何用?莫非他们是一伙的?不对,这帮人来此是为了‘五行补天针’,双方目的不同。唉,她当然也不是个瞎子了,我才是真的瞎了眼!”
浪随心等人在他之前坠下,并没有看到笑笑抢他项链的一幕,但他口口声声叫着“瞎女人”,除了笑笑,还会有谁?看他颈间光秃秃的,料知他所说的“玄匙”便是那条奇怪的项链,细想那链坠确实像把钥匙,却不知是开什么的,笑笑抢那东西有什么用?人心难测,果然不假,那样一个可怜的姑娘,却原来也不是个好东西!
不老翁一跃而起,提起拳头道:“小畜牲骂骂咧咧,老家伙听着心烦,是不是也想尝尝老家伙的拳头?”鬼目神杀连接不老翁十几拳,受伤不轻,一时难以复原。殷破玉纵然完好,自忖绝非不老翁的对手,忙道:“且慢,咱们大家被困于此,理应齐心协力,寻找活路,不宜互相残杀。前辈若不爱听,晚辈闭嘴便是。”嘴上毕恭毕敬,心里却暗暗盘算,“这老东西也真厉害,被我的金蚕咬中,仍如没事一般。是了,那两个小子在石室待了许久,还能活到现在,或许他们都有避毒之法。在师父恢复之前,我可不能吃这眼前亏,还是少惹他们为妙。”
不老翁沉吟道:“你这话还有些道理,不过老家伙看见你们两个便觉恶心,带着你的狗屁师父快滚,滚得越远越好,再被老家伙看到,定杀不饶!”殷破玉心下虽气,却不敢顶撞,搀扶着鬼目神杀,沿岸向深处走去,片刻没了踪影。
侯青青不满的道:“老巴子,你咋个放过这对瘟丧的家伙?”不老翁确定二人去远,坐回原处,低声道:“老家伙这时连你都打不过,想不放也不行呀。”众人惊道:“怎么了?”不老翁道:“那些怪虫一定是传说中的金蚕蛊,殷破玉以腐尸喂养,其性愈毒,老家伙不小心被它们咬了几口,若非有真气护住心脉,焉能活到此时?不过老家伙的功力已丧失殆尽,若给殷破玉那小子晓得了,必起杀心。”
侯青青和郭纵皆是蜀人,对这金蚕尸蛊并不陌生,闻言双双面色大变。据说金蚕蛊多在川蜀偏僻之地养成,每天以锦缎喂饲,把它的粪便掺进食物里,吞服之人便会生病死亡。殷破玉饲养的金蚕蛊喂以腐尸,毒性更增百倍,不老翁能活到现在,确属奇迹。
浪随心伏低身子,挽起不老翁裤管,只见他脚踝处有几块印痕,与范辙颈间的印痕一般无二,立时明白过来,“范辙也是被金蚕尸蛊毒死的!”郭纵和侯青青也凑近观瞧,都点头道:“不错。”想来殷破玉师徒闭关时,放出金蚕守护,该着范辙短命,到三楼去找宝贝,结果被金蚕尸蛊毒死。
不老翁道:“趁那狗师徒不在,我尽量把体内蛊毒逼出一些,就算不能恢复功力,至少可保住一条老命。你们替我小心守着,无论如何不要打扰我。”众人齐声应是。不老翁盘膝坐稳,双目垂帘,左手抱着右手,拇指交叉,成太极图之状。浪随心一看之下,大为讶异,“怎么跟鹤道长教我的‘清虚散元功’一模一样?”他日日修习此功,对这个起势再熟悉不过,心下好生纳罕,只是不老翁已然入定,他不敢开口询问。
郭纵趁这工夫,将周围仔细观察了一番,虽然模模糊糊,却也大致能够看出,这深坑如同一个倒置的漏斗,口小底大。暗河的来处低矮狭窄,无法通行,源头并不在坑内,去路倒还宽敞,有如一条隧道,顶部距河面约一丈来高,与水洞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了美丽的钟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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