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青冀大决战(五) (第2/2页)
一万骑兵瞬时发动,华北大平原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长达五百米,宽一公里的怒涛。四万只马蹄敲打在华北平原的声音,犹如惊雷滚滚,震天动地。
“这,这太史慈真是疯啊!一来就全军对冲!”虽然惊诧,但高干也毫不迟疑:“全军,冲锋!”
两军距离两百步的时候,青州骑兵这边,随着一声哨响,齐刷刷一万只弓箭拔地而起。完成一轮齐射后,青州骑兵们整齐的丢弃骑弓,哗啦啦的从腰间拉出明晃晃的马刀。少顷,三万多骑兵从两个方向,高速的对直撞在了一起!
“呯呯砰砰、叮叮当当、希聿聿、啊~~~~!好!!兄长!小弟……”刀枪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被砍中骑士的惨叫、摔落下马被马蹄践踏的骑士的哀嚎、成功击斩对手的大吼、亲眼目睹自己的血亲被对方斩落下马的悲愤……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迅速的压倒了十万多只马蹄对地面敲击发出的声音。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
三万三千骑兵,一边一万人,一边两万三千人,彼此对冲,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互相完成了对对方的凿穿。两队骑兵,各自奔向了对方出发前的阵地。之后,又迅速的开始调转马头,整队。准备下一次的冲刺。
俗话说,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就冷兵器对人体的伤害来说,枪肯定比刀要强。因为枪刺中人体后,创伤很深,看起来不大的一个伤口,很可能深层次的组织和大动脉已经被扎断了。而且对于军医来说,枪刺伤处理起来很难,止血也比刀砍伤麻烦得多。
比起长枪来,刀砍伤就好处理得多了,别看哗啦啦很长的一道伤口,鲜血流的也很多,其实都是浅表软组织上,只要当场没有战死,时候军医救回来的机会比枪刺伤多得多。
那么,为什么蒋通要用马刀来取代长枪作为自家骑兵的制式武器呢?或者说为什么后世最后的骑兵也是进化程度最高的骑兵都选择用马刀来作为制式武器呢?
原因有两个,一是和步兵中长枪兵比刀盾兵容易训练相反,骑兵中,马刀骑兵比长枪骑兵容易训练。对于追求大批量迅速生产可战士兵的蒋通来说,马刀骑兵就是唯一的选择。二是在同样的训练水准下,马刀骑兵的命中率比长枪骑兵高。
一个骑兵,不管有没有马镫帮助,要用长枪杀敌,就必须双手或者单手水平持枪。同时,中国的骑兵还没有专业的扎进人体就自动折断的骑枪,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一个长枪骑兵如果用的不是骑枪,那么在刺中人体的同时要么弃枪,要么迅速的抽出自己的枪头。不然的话就等着手断骨折或者落马被践踏吧。这样的要求,其实是相当高的。那些青史留名的武将们天赋异禀,从小接受了完整的武术教育,当然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对于青州广大的农夫、渔民们来说,要他们在几个月的新兵训练中做到这一点就实在是太难了。
一个骑兵,第一次上战场,畏惧肯定是主要情绪。在这样的情绪支配下,看着对方明晃晃的枪头或者刀锋,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躲闪或者防守。可是两马交错的时间有多长?那么一躲闪,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还谈什么进攻。相对而言,马刀的用途就广得多:正面相对的机会错过了,还可以反身砍敌人的后背。这就是为什么马刀的命中率比长枪的命中率高的原因。
因此,在这场大规模的骑兵冲锋中,同样是有很多新兵参战的青州骑兵,取得的战果明显超过冀州骑兵。不过因为冀州骑兵的数量毕竟是青州骑兵的两倍多,而且还有不少骑兵在冲锋时连人带马摔在地上,在自身被践踏成肉泥的同时,也成为后面战马的障碍物,导致更多的战马摔倒。诸如以上种种原因,第一轮冲刺后,青州的一万骑兵,大约还是损失了近千骑。
冀州人伤亡了多少?至少是更多吧?不过这时候的高览根本没空思考这些问题,芦叶枪再一次高高举起,成为全军的风向标后。高览胯下的骅骝向左绕了半圈,之后就带领全体骑兵向东方开始奔驰。
两支纯粹的、数量庞大的骑兵交战,互相完成第一次凿穿后。肯定要水平移动一段距离后再互相对冲,无他,刚才交战那地方,现在到处都是人首马尸,继续在刚才那地方交战,对双方来说都是充满了障碍物,会无谓的提高双方的损失。但是这重新选择交战地点的权力嘛,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完成第一次冲刺后,率先完成整队和转向的部队了。
毫无疑问,在这一点上,青州骑兵是占优势的。所以,当高览开始带队向自己的左手方向水平移动的时候。冀州这边匆匆完成整队的高干,就只有被迫的向自己的右手方向水平移动了。
于是,双方都开始向着东方水平移动。在双方奔驰了大约三五里地后,高览的芦叶枪再次一转,青州军再次率先完成转向,向着冀州军再一次冲杀过来。
“快快转向,快快转向!”此时在冀州骑兵阵中担任枪头任务的郭援是焦急不已,看着越来越近的青州军,再看看还没有彻底完成转向的本方军队。郭援咬咬牙,手中长枪一举,就带着初步完成转向的三千多骑兵朝着高览对冲。
“哼,才突击了一次,敌军的队伍就出现了脱节么?早知道这样,何必要子义过来帮忙呢。”看到敌军的骑兵大阵明显出现了脱节,此战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面沉如水惜字如金的高览,迅速的说完这句话后再一次紧闭双唇,开始带头向前冲锋。
骑兵阵列由于指挥者的问题或者士兵素质问题出现脱节,是一个很严重也很危险的状况。最简单的,敌军是一个整体,在呼啸着摧残了对方的第一阵后,第二阵离第一阵还有很长一段的距离,那么敌方的骑兵就会非常愉快的用这段时间再次给战马加速,自己在战马身上重新调整身体姿态,用最佳状态再一次冲杀对方。
所以,这第二次对冲,双方战损比的差距就非常明显了。冀州军这边的落马士兵和倒毙战马,起码是青州军这边的三倍之多。
双方再一次完成彼此凿穿后,毫无悬念的,又是青州军再一次完成整队。率先完成转向的青州骑兵又有了选择战场的权利。这一次,高览选择了自己的右手方向——还是东方。
被迫跟着青州骑兵再一次向东方水平奔驰的高干心里暗暗叫苦:再这么打下去,本方的骑兵就要拖成四五节了。这时候要不是他亲自带着数百亲卫在最后方压阵,整个骑兵大阵的最后几列士兵,多半都有临阵脱逃的了。
“这么下去不行,来人,汝催马上前去告诉子引。这一次对冲完成后,不管对方的太史慈向哪个方向移动,我们都朝着反方向移动,以便给我军争取到喘息之机。”
不过他已经不需要什么“喘息之机”了。在冀州骑兵参差不齐的向着东方奔驰不过一里路后,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队大约五千骑,个个身着锁子甲,高举马刀的青州骑兵。为首一员大将,身着黄金狮子甲,背后一面大旗,上书“东莱太史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