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章 (第2/2页)
　　
　　“送别泪天下！恶战擒顽凶！蒋郎文武双全！”
　　
　　嗯，不错不错，人民群众的眼睛果然都是雪亮的。这评价实在是中肯至极啊！哎呀！有暗器！
　　
　　“铛！”一个苹果正中蒋通面门。紧接着更多的水果，包了小石头的手帕纷纷飞了过来。
　　
　　各位姐姐，各位妹妹，我不是潘安，不是你们的檀奴啊。你们不要搞什么掷果盈车好不好？哎哎，汉代的女娃子实在太直白了，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热烈的表白像什么话啊。要含蓄，含蓄懂不懂！还有你！说你呢！大妈，你一把年纪了还想来泡我？居然把肚兜包了那么大一块石头朝我扔？哼！你们赢了，待会谁扔得最狠的，小爷我记下了。晚上去找你们，抚慰你们，让你们见识一下“枪王”的真正厉害！
　　
　　“主公，快逃吧，再不走我们要被活埋了。”
　　
　　“嗯，此言甚是有理。我的乌骓呢？快去和县令的队伍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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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入得县衙，县令、县尉等人再三拜谢加称赞之后。蒋通问道：“敢问县尊，这典韦如何处置？”
　　
　　“汉律，杀人者死。这典韦虽然为友复仇，有侠义之风。但杀人就是杀人，更何况是闹市灭门。待上报郡守后，择期问斩！”
　　
　　“呃，县尊，通有一不情之请。”
　　
　　“子达无需客气，若不是你，这典韦又要从本县穿县而过，到时少不得某要被上司斥责了。全县公人，无不承你的情。有何需要，但请直言。”
　　
　　“好，县尊，汉律，死罪者可以宫刑代，可以罚钱免。通甚爱典韦之才，敬其为友复仇之义。愿出钱100万，为其免罪。可否？”
　　
　　可以说，汉朝的法律为后世历朝历代的法律开了一个极坏的头：公开的法律不平等。有官职的人犯了罪可以以官职抵消一定的罪名。有钱人犯了罪可以交钱了事。这样的法律精神，其实一直贯穿了整部华夏史。汉律还有一个很奇葩的地方：如果实在没钱又不想死，还可以选择用鸡鸡来抵罪。不过那个时代的人是很有血气的，大多数的人宁愿一死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二弟去单独受罪。（伟大的太史公是为了完成绝世之作《史记》才忍辱偷生的，太史公的人品是很高洁的。）总而言之，在出手擒拿典韦的时候蒋通早就想到了保全典韦的办法。事实上，在真实的历史中，典韦杀了人后，他这种为友复仇的侠义行为得到了相当广泛的社会认同。形成了极大的舆论压力。所以官方对他的追捕才不是很积极。到了后来黄巾乱起，就彻底销案了。
　　
　　所以当典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毛玠的府上了。
　　
　　“子达为何擒了我又要救我？”
　　
　　嗯，不叫小爷小白脸了？这是个进步嘛。
　　
　　“擒拿你，是为了维护大汉律法。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杀人，都是践踏了我大汉的律法。救你，一是为了你的侠义。二是我明白你的苦衷。”
　　
　　“哈哈哈哈哈，我有何苦衷，你们这些世家子，又如何能明白我们小民的苦衷？”
　　
　　“如何不明白呢？李永，虽然是个小吏，但对于你和你朋友这样的平民来说，也是一个庞然大物了。他依靠官府，抢夺你朋友的家产，并奸污你朋友的妻子。刘家人告官，最后却被定性为诬告，反而遭到责罚。若不是正常的律法无法解决李永，你也不会出此下策了。是吧？”
　　
　　“正是，当今天下，官贪吏奸，我等平民，终日劳作，安分守己，只求家人平安有个温饱，但即使如此亦不可得。除了当街杀人，还能如何？”
　　
　　“所以我要救你。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现在你的案子销案了。你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当我典韦是什么人，是如此不知好歹的人么。你为了救我花了100万钱！这可是笔巨款！就算你是世家子，这笔钱也不轻松吧？”
　　
　　“是啊，兄长，100万钱，就算是我毛家也是拿不出来的啊。”
　　
　　（汉代粮价在太平时节大约100钱一石。100万钱就是万石粮。鲁肃家算是豪富之家了，周瑜陪孙策起兵的时候，找鲁肃借粮，鲁肃割全家存粮的一半送给周瑜，也不过三千石。100万钱什么概念可以想象。）
　　
　　“嘿嘿，这个嘛，是有点麻烦，不过能救下一个侠士，又岂是钱能计算的呢。”
　　
　　“韦觉得你跟一般的世家子不一样。请让我跟随你，为你做事，偿还你的恩情。待韦为你做够了事后，才算真正恢复自由。”
　　
　　只是帮我做事，还想着恢复自由？看来前戏还是没有做足啊，好吧，再来点猛料！
　　
　　“通能得汝相助，心实甚喜，不过有一问：汝家中还有长辈在否？需奉养否？需知，通可是要去雒阳的。将来即使不留在雒阳，也是要回青州的。离这陈留可就远了。”
　　
　　“多谢子达兄挂念，韦家中尚有一老母在堂。韦为友人复仇后，一路逃亡，实不知老母在家会如何担忧，又会遭遇何等苦难。韦逃亡之时倒未曾细想，今日听子达兄提起，韦心中……呜呜，这心中……韦不孝甚矣！”典韦突然被人点醒，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里防线彻底崩溃，居然跪伏在案上痛哭了起来。
　　
　　子达兄，不错，又进了一步了。哎哎，还是没有一官半职的缺陷啊，收个武将，还是收个走投无路的平民出身的武将都这么难。啥时候小爷才能身躯一抖，王霸之气四溢，名臣猛将纳头便拜啊？那么，趁着毛玠也在，哥再装装逼，来句狠的。
　　
　　蒋通离席，双手扶住典韦的肩膀说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谁不是爹娘生养，哪个母亲不挂念自己的孩子，谁又不想着自己的母亲呢。嗯嗯，你们，你们都怎么了？”
　　
　　孟郊的《游子吟》杀伤力实在太大！这首诗一出来，典韦哭得声嘶力竭，便是毛玠、蒋盛也双目泛红，呜咽起来。
　　
　　“呜呜，兄长，这诗实在是，玠闻之感动不已。母亲，玠平日对母亲实在是远远未曾尽到孝道啊！”
　　
　　“呜呜，主公，盛也有点想家了，想家中母亲甚紧！”
　　
　　事实上，蒋通完全低估了这首《游子吟》在号称以孝治天下、士子游学成风的大汉朝的威力。《游子吟》后来传到雒阳，皇帝闻听后也是泪如雨下，立马去后宫给董太后请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毛玠已经忙着到后堂去给自己的母亲请安去了。看着哭得声嘶力竭，坐卧不安的典韦，蒋通心里知道，这个恶来差不多已经收入自己囊中了。所差的还有最后这么一步！
　　
　　“如此，仲兴，吩咐两名家将，备一辆大车，钱财货物你看着准备一些，让他们陪典兄立即回已吾去。”
　　
　　“喏！典壮士请随某来。”
　　
　　过了一会，蒋盛带着穿戴整齐的典韦进了蒋通的房间，看着穿戴着蒋家家将服饰的典韦，蒋通的心总算彻底落了地。
　　
　　“陈留已吾典韦，拜见主公，请主公赐字！”
　　
　　“嗯，韦者，牛皮筋也（古人把牛皮等动物皮切成细条，再把竹片打孔，用这样的动物皮细条穿起来，就成了竹简。这些动物皮细条就叫做韦。所谓韦编三绝是矣），软而韧。汝便字子韧吧。愿汝终身坚韧不拔，助吾成就大事！”
　　
　　“喏！谢主公赐字。”
　　
　　“此间事已了，子韧，速速前去已吾探视汝母吧。待寻到你母亲后，可直接让与你同去的两位家将带路，将你母亲接到我在东莱牟平的庄园中居住。老夫人年纪大了，路上不要太赶。大汉律，每年十二月全国孝廉复查。所以你只要在今年十二月能够赶到雒阳即可。”
　　
　　“喏，多谢主公。主公，韦现在归心似箭，这便连夜出发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