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败局(二) (第1/2页)
鬼目神杀见她章法突变,掌影层层叠叠,惊涛骇浪般攻向龙行云,认出这是本门的“万壑松风掌”,只道她黔驴技穷,心下担忧不已,寻思道:“似他们这等高手比拼,稍有不慎,便丧了性命,眼看师妹抵敌不住,我岂能袖手?管他什么输赢,救师妹要紧。”想到这更不怠慢,大喝一声,冲向半空,从后面劈出两掌。
方璃的武功固然不如龙行云,但并非全无抵抗之力,龙行云要想取胜,也须千招之外。鬼目神杀心中只有一个方璃,全不念双方约定,龙行云反而大喜,回手引开他的掌力,翻身落回地面,笑道:“这一阵,你们又输了。”鬼目神杀落在他身前,怒道:“老子刚刚出手,怎便说……”忽然想起双方事先约好了单打独斗,自己横插一手,变成两个打一个,可不真的败了?
方璃脸色铁青,瞪着鬼目神杀,斥道:“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管怎样,败局已定,留在这里只能是听凭人家羞辱,当下怒哼一声,拂袖而去。鬼目神杀愕然无措,急忙追着她道:“师妹息怒,我也是担心你嘛,这次不成,我们下次再……”方璃气冲冲的截口道:“哪里还有下次?我们连败两阵,跟他的仇恨一笔勾销,再不能找碧海重楼的麻烦,难道你还嫌不够羞耻,让我食言?”鬼目神杀见她气得嘴唇发抖,想是动了真火,再不敢多言,只默默的随在她后面。
白柠自也极不甘心,但如今她身份不同了,说出的话必须作数,当下紧咬贝齿,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走!”群雄只得拖拖拉拉的跟着她,向江边走去,一路之上,俱都长吁短叹,谈论这两阵输得实在窝囊,原以为这次准备充足,有白柠等几大高手带头儿,必将经过一场血战,将碧海重楼夷为平地。哪承想龙行云诡计多端,想出这么个办法,让己方稀里糊涂折了两阵,白柠、方璃和鬼目神杀空有一身武功,却没有机会施展。
文修如鬼目神杀一般,安慰着师妹,白柠只是咬着嘴唇,埋头疾走。来到江边,望见侯青青,白柠问道:“救出小浪没有?”原来她另外安排侯青青,利用高明的轻功,趁乱潜入碧海重楼,搭救浪随心。
侯青青摇头道:“造他先人板板,龙行云个龟儿让一些婆娘守着假山,老子打她们不过,只好脚板抹油,溜之大吉。”郭纵笑道:“老侯,你连几个娘们都对付不了,羞也不羞?”侯青青怒道:“那些婆娘得是跟龙行云学的武功,黑凶黑凶,换了你单死得棒硬。”
白柠彻底没了主意,自己气势汹汹的杀来,最终却一事无成,心中不由得凄苦万分。侯青青道:“你们不切找龙行云格捏,便要回切喃?”郭纵叹道:“已经输了,不走还能如何?”遂将龙行云施以诡计,己方连败两阵的经过说了。
侯青青听罢跳脚大骂,“龙行云个龟儿子只会装神豁人,那次斗是跟老子比试轻功,害得老子要替他偷人家老妞儿的尸体,咒他个屎壳郎娃娃,高矮不得好死!”郭纵劝道:“骂人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走吧。”侯青青气哼哼的坐到地上,道:“没救出浪兄弟,老子不走。”郭纵道:“你连几个婆娘都打不过,留下何用?”侯青青道:“那些臭婆娘负责(肯定)不会早晚守在那里,你们只管离开,等今晚夕老子再摸进去,高矮救了浪兄弟出来。”
孙一辩赞道:“不错,龙行云见我们离开金山,定会放松警觉,利于侯兄行事。”白柠见说,沉吟道:“也好,我们且先走一步,回无德帮静候佳音。”
除了侯青青、郭纵和王兆一三人,余皆登船,踏上归途。郭纵道:“我们先到金山寺逛逛,然后找个地方歇息,我轻功有限,晚上只好你一个人去救浪公子了。”侯青青不耐烦地道:“晓得哒!老子桑咯儿(啥时)指望过你?”正说到这,忽见一人快步而来,侯青青眼尖,率先叫道:“哦嗬,那个不是浪兄弟嗦!”
郭纵和王兆一举目望去,见那人蓬头垢面,一件长衫也是污迹斑斑,不是浪随心是谁?二人惊喜的叫道:“浪公子!”
浪随心猛一抬头,发现竟是他们三个,喜不自胜,飞奔上前道:“侯兄,老郭,王大人,你们好啊。”王兆一苦笑道:“国破家亡,哪里还是什么‘王大人’,一介山翁野叟罢了。浪公子,我们千方百计救你不成,你却怎的逃了出来?”侯青青道:“斗是,斗是,你不等老子再切救你,出来做个啥子?”浪随心被囚两个多月,但有机会自必是要逃的,难道还要干等他去救?王兆一和郭纵都哈哈大笑。
浪随心笑道:“我这人没心没肺,身在囹圄仍胡吃海喝,龙行云养不起我,只好放了。”侯青青撇嘴道:“瞅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没吃苦头已港扯火,还么儿日壳子。”浪随心四处望望,问道:“只有你们三个?白柠没来?”郭纵将事情经过一说,浪随心反而愈奇,皱眉道:“如此说来,龙行云本不该放我,可是……他为何随后便把我放了?莫非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大耍阴谋诡计,胜之不武?”侯青青冒火道:“那龟儿桑咯儿有过良心?定是他觉得老子轻功高绝,迟早要把浪兄弟弄出切,不如整个顺水人情,个人放了……”忽然一阵悲怆的琴声响起来,将他余下的话尽数淹没,只见孟销魂白衣似雪,一手托琴,一手拨弦,仿如足不沾地,飘飘悠悠的来到江边。
侯青青和郭纵俱都拉开架势,只道龙行云心生悔意,又派他前来捉拿浪随心。浪随心道:“不必紧张,孟先生是我朋友。”向孟销魂抱拳道,“连日来多蒙孟先生照顾,今日脱困,又得孟先生抚琴相送,这番情义,在下定当铭感五内。”
侯、郭二人见说,遂恢复如常,也向孟销魂抱了抱拳。孟销魂微笑道:“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浪随心闻言心头温热,想要说些感激之话,却又觉得大可不必,三君子中,他与柳狂书最是投缘,却与孟销魂最是知心,啰里啰嗦,反倒显得见外了。想起龙行云的狡诈毒辣,三君子的忠厚正直,他心下好生不平,嗫嚅着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孟销魂道:“我们是患难之交,还有什么话不能说?”浪随心道:“对‘鬼鼓’朱还,我了解不多,但先生和柳兄的为人,我是知道的,一直奇怪你们怎会死心塌地的跟随龙行云?”
孟销魂神色一黯,良久未语。浪随心道:“我并不是指责二位,只是感到困惑而已,孟先生切莫胡思乱想。”
孟销魂摇了摇头,叹道:“我们和公子自幼相识,一同成长,公子待我们不薄,无论如何,我们绝不会背叛公子。何况我们有着共同的祖先,辅助公子完成大业,每一名黎族人都责无旁贷。”
浪随心见说,不便再多言,心下却想:“什么狗屁大业,无非又是‘一统江湖’、‘光宗耀祖’等等,他造的杀孽还嫌少吗?三君子的忠心不二值得称颂,但不问对错,效忠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却另当别论了。”听孟销魂催道:“时间不早,几位还是上船吧,金山毕竟是碧海重楼的天下,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浪随心再次抱拳道别,与侯青青等人上了渡船。孟销魂目送渡船驶远,忽然开口道:“浪公子若还想与林小姐结成秦晋之好,便即刻赶往金陵提亲,迟则生变。”其时渡船距岸边已有半里之遥,也不见他声音如何高亢,每一个字却都清晰的送入浪随心耳中。船上四人面面相觑,均不知他何出此言,侯、郭、王三人甚至不知道他口中的“林小姐”所指何人。浪随心惊讶不已,才知孟销魂前来相送,真正的用意竟在于此,想必他是得到了什么风声,又不想说得过于明白,故而船行半里,才出言提醒。却不明白他为何让自己立刻去金陵提亲?迟则生变,又会是怎样的变故?
回想那天夜里,他确曾对林芳菲说,事情了结之后,便回来登门提亲,看来自己不但要兑现这个承诺,而且还须尽快才行。看看天色,浪随心笑道:“咱们这些老朋友久别重逢,必得一醉方休,明日早早启程,我带你们去金陵见一个人,那时你们更会惊奇百倍。”不用问,三人也知道他说的是那位“林小姐”,侯青青道:“惊奇个啥子?莫非她不是个女娃儿?”浪随心笑道:“算你聪明,这次真让你给猜中了。毋须多问,见了面你们自会明白。”侯青青白他一眼,道:“惊风火扯的,不晓得你说个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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