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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起南国 第一百零八章 朝议之争

  第一卷 风起南国 第一百零八章 朝议之争 (第2/2页)
  
  赵守正嘲讽地笑笑:“我这辈子是学不来杨大人的本事。谁不知道六部的同僚们给杨大人起了个泥塑尚书的称号,当真是老好人一个,任你怎么揉捏。这次三皇子主动请缨去了鸿胪寺,杨易的心里还不知道要苦成什么样子。”
  
  说到这苏道言道:“说起来,你离开户部以后,打算推举谁来当户部尚书。”
  
  赵守正想都没想道:“张一温。”
  
  苏道言意味深长道:“这位张侍郎,也算是因为你的祸得了福,借用民间的一句俗语,可谓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赵守正道:“其实如果有可能,我早就想要让位给他了。张一温无论是学识还是能力,都在我之上。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他坐得起。更何况,他与皇上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这些年来只是当个副手,不管是陛下出于何种理由的亏待,还是张一温为了避嫌的推辞,都是委屈了他。”
  
  苏道言道:“南边不太平,这位镇国公长子倒是安心享太平。只是这一次,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发展,风从南边起,要吹向何方,咱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只有静静看着的份。”
  
  户部侍郎张一温面色凝重地独坐书房。
  
  按理说,赵守正被贬,张一温是毋庸置疑的继任人选,可他却没有半点欣喜。虽然没有参加昨夜的小朝议,可是从今早的朝会来看,轻而易举地便能明了,赵光此举意味深长,东南西北四处落子,最关键的两颗无疑是布在剑南道和江南道的两颗。
  
  从书里翻出一封质地特殊的信笺,居然和赵光昨夜烧掉的信别无二致。再三地翻看,张一温终于长叹一声将其烧毁,用力地揉了揉僵住的脸,提笔写了一封密信,只是不知道收信的人,会是谁。
  
  吴骧真的年纪大了,原本就为赵光负过伤的他,在自宫以后,体质直降,明明应该是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每日却只能服药静养。昨夜熬了个通宵,今晨才睡下,只是还没到正午便醒了过来,不禁感慨老了就是少眠。
  
  义子吴攘给他打来水,伺候着他洗漱。“父亲,儿子今日听闻了一些朝堂上的消息。”
  
  吴骧擦了擦脸,感觉精神了不少:“什么消息。”
  
  吴攘道:“听闻今晨陛下一口气将四位皇子都封了王,还允了四道的节度使一职。户部尚书赵守正大人进言请陛下收回成命,早立储君,惹得陛下雷霆大怒,将他贬去了礼部做副手。”
  
  吴骧似乎并不意外:“昨夜小朝会商议的便是此事,我陪在一旁已经知道了。赵大人真是糊涂,好端端地跳出来乱讲什么。”
  
  吴攘似乎不经意道:“父亲,儿子倒以为赵大人说的没错,陛下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若是不早立储君,万一有什么意外...”话说到一半,吴骧将装满水的盆子一把打翻在地,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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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想活了吗?陛下的龙体岂是你能随意言说的?这些年跟在我身边,都白学了?”
  
  吴攘慌忙跪倒在地:“父亲,孩儿错了。”
  
  吴骧没急着让他起身,皱眉道:“这些话,不是咱么这些做家奴的人该说的。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还不如早点从宫中抽身出来,省的哪天你死在我前头,虽然不是亲生的,恐怕我也会忍不住为你哭一场。”
  
  吴攘跪在地上,咬牙道:“父亲请息怒,听孩儿一言。您和陛下相交莫逆,虽是主仆,却情谊深厚,因此得到陛下的厚爱。可是若是父亲百年以后,孩儿独自在宫中,恐怕难以立足。”
  
  吴骧疑惑道:“站起身来说话,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吴攘跪直了身子道:“孩儿是想着,若是父亲能揣摩陛下的心意,到底是打算立谁为储君,孩儿提前和那位皇子交好,也算为将来打下一份情谊。等父亲百年,孩儿也不至于被吃人的宫人们欺负。”
  
  吴骧怒道:“你,你...”,半天也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吴攘不敢再说,只好沉默地跪着。许久,吴骧终于道:“起来吧,我不怪你了。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有这个想法,也算正常。只是为父告诫你一句话,不是为父不肯透露给你,而是为父自己也真的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千万不要自做聪明地揣测上意,不然的话,会死的很惨。陛下此次四子封王,与其说是恩赐,不如说是一次试探。他心中属意的人选到底是谁,恐怕就要借这次事情浮出水面了。你不用急,为父心里有数,自不会让你将来受了欺负。“
  
  吴攘终于站起来,为吴骧揉捏着肩膀,只是在吴骧看不见的脸上,目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不周顶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从船舱中走出,走过之处每个打照面的人都笑个不停。惹得他怒目而视:“笑什么,再笑就把你们丢下去喂王八”
  
  白露找出早上吃剩的煮鸡蛋,给他耐心地揉着眼眶:“又红又肿,疼不疼”
  
  张不周将她用不上的鸡蛋一口一个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现在已经麻木了。”
  
  看他被折磨的又可怜又好笑,李欢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道:“你要是受不了,不如拜我为师吧,我们芳菲剑一门学剑可没有这么多奇怪的手法,要我说,那老头就是故意使坏,想出这种缺德办法来折腾你。”
  
  张不周将剥下来的鸡蛋壳扔向她:“你们芳菲剑那么厉害,怎么当年还被老秦欺负得那么惨”。
  
  李欢歌一下变了脸色,仰头看向船舱顶上,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张不周忍不住怀疑她会不会瞄准位置一剑刺上去。老秦再怎么说现在也是自己的师父,要不要出声提醒他呢?正琢磨着是不是也该让秦沧澜受点教训,老秦的声音就从头顶传来:“怎么婆婆妈妈的,快点出来,今天是考核的日子了”
  
  五天前张不周开始练习面对进攻不刺眼,好不容易有点成效,秦沧澜又将陆升替换掉,由他自己亲自出手,不同于陆升的直来直往,秦沧澜看似寻常的一招,最后总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因此张不周不光要做到不闭眼,还要尽可能地睁大,试图从秦沧澜的出手判断这一剑的最终目标,难度提升了不只是一点半点。
  
  看着甲板上执剑而立的秦沧澜,张不周就一阵头痛。自己才刚刚站好,一剑就已经刺了过来。老秦用剑很奇怪,虽然看似出手很慢,可以轻易躲过,可是又给人一种四面八方都被剑影笼罩的错觉,好像怎样都无法逃脱。张不周心中清楚,一把剑就是一把,一招就是一招,无论怎么花里胡哨,这把剑最后只能在一点上下手,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提前判断好这一点。
  
  瞪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盯住剑,张不周自信满满地做出规避姿势,看到他的动作,秦沧澜的脸上露出一分阴谋得逞的笑容,手中的剑突然从慢变成了更慢,同时暗施内劲,让剑的顶端上下颤抖,像一只不停点头的猫。
  
  张不周顾不上质问他突然变招,只能快速地调整身形,可惜为时已晚,要不是秦沧澜收手,一定会被刺到。气急败坏道:“老秦你怎么不讲规矩”
  
  秦沧澜道:“狗屁的规矩,难道你的敌人刺你的时候,还要按照你的规矩来出手?”
  
  张不周哑口无言。
  
  秦沧澜发挥毒舌本性吐槽道:“要是今天你还练不好的话,我只能认为你的天赋有限,姓李的小丫头刚才说的不错,你这样的资质,去芳菲剑是最合适的。”
  
  李欢歌听到自己被提及,再听到后边的内容原本很开心地笑着,周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他都这样说了,你还笑的出来”
  
  李欢歌回过神来:“那老头刚才说的话是在嘲讽咱们吗”
  
  周沐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以为呢。他的意思是说,芳菲剑的剑法不如他的,所以资质愚钝的张不周,应该由咱们来教”
  
  李欢歌瞬间火冒三丈:“死老头你给我等着”
  
  张不周知道他是在说笑。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秦沧澜既然选择做自己的师父,就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半途而废,这样的自信张不周还是有的。
  
  “好好想一想刚才错在了什么地方,我的第二剑要来了。”秦沧澜话音刚落,剑已出手,仓皇之下张不周也没有办法躲开,身上挨了两剑。
  
  “怎么还不如上次了呢?你小子到底有没有用心。”
  
  张不周看着胳膊上被他刺出来的伤口,虽然不深,但还是流出了血:“你来真的”
  
  秦沧澜不屑道:“什么真的假的,你当我在陪你玩啊”
  
  张不周示意想过来包扎的白露退后不必靠近,眼神陡然变得坚定起来。
  
  “再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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